组诗：2023年，故乡的春节

 
今年春节，是我“荣获”知青身份后，在故乡杭州度过的屈指可数的几个春节之一。几近戏谑的疫情变化，潇潇冬雨，凛凛寒风，都抵消不掉心中的热望。虽未尽如人意，但已足矣。故记。
 
 

春 水

 
春节，故乡下起了雨
雾濛濛的苍穹下
一幅桑拿浴图
羞涩的山茶花，孤傲的腊梅
在偷窥
 
故乡的春节是水做的
毛毛雨说了许多甜言蜜语
无须听，仅一眼
即看穿它的春心
也是水做的
 
故乡没有袅袅炊烟的田园
却怀抱一泓明珠般美丽的湖泊
如今城市长壮实了
童年的影子
只有几条仿古街可供追忆
 
欣慰的是，那湖
出落得越来越美了
无论波光，雾霭，还是雨丝里
都隐约可见
那双初恋的眼睛
 
    —— 2023.1.22（年初一）
 
 

雨 雾

 
雨，正经历一段感情的纠葛
时断，时续，纠结了两天
电视里，一名男孩在雨中等待
心爱的女孩没有出现
他昂起脸，任由雨丝
泪吻。树叶霎着亮晶晶的眼
 
雨雾像梦幻一样笼罩着这个城市
梦幻终归是梦幻，生活
需要从疫情的阴霾中走出来
希望明晨醒来
我会惊喜地看到
曙光透过窗帘照进屋来
 
手屏上祝福语排山倒海
表情媚到泛滥
推开门，四周静悄悄
没有锣鼓、鞭炮、人海
 
我有许多话，可以对雨说
雨听得很专注，暂时忘了下
我转过身，它回过神
又接着下
 
     —— 2023.1.23（年初二）
 
 

迷 藏

 
稀落的雪于清晨捉了个迷藏
天空旋即摘下口罩，笑了
大年初三
别搅了人间的福兴
 
阳光温暖的手来抚摸大地
风帮着摇旗呐喊
水面轻舞
猎猎如旗
 
生活的诡异就在于
做了充分的准备宅家
静候疫情的第二次冲击波
扑面而来的，却是
病毒无影无踪的消息
 
在阳光下伸个懒腰，实在无法抗拒
那么耀眼的眸子。于是，我把
眼睛给了大地
心情给了春天
祝福给了所有我爱着的人
 
—— 2023.1.24（年初三）
 
 

年 味

 
降温了，西湖结了薄冰
据说钱塘江也是
年味似乎也忌惮这肃杀的冷空气
气温裹挟了人们的兴趣
在冰面上小心翼翼
 
如果鼓起凛冽中上街徜徉的勇气
你会收获空灵而深邃的心音
错过的喜庆
如一幕蹩脚的小品
看不到笑点
 
阳光患了早期白内障
所以看到的俱是这个世界的朦胧美
它去搜寻印象中满地炸碎的红纸屑
并以为司空见惯的广场舞
是狂欢的社火
 
景区里却挤满了年轻人
在一排排随风晃悠的红灯笼下
摩肩接踵。他们不是来看风景
而是来寻找结跗者心中
对生活的顿悟
 
    —— 2023.1.25（年初四）
 
 

祈 财

 
喜庆的气氛说来就来了
一夜之间
骨里红绽满枝头
沉寂的山道上人头攒动
 
冰冷的天气挡不住祈财的热忱
北高峰上热闹起来
财神庙张灯结彩
喜迎八方客，招财纳福祈平安
 
上苍绘出愿景
苍生开始梦想
生活就是翻过这一页
走向新希望
 
撞响钟声的那一刻
疲于奔命的生活
忽然有了美好的寄托
让人产生一种奇妙的快乐
 
    —— 2023.1.26（年初五）
 
 

乡 愁

 
我在美丽的西子湖畔流连
童年的梦在斑白的鬓上蔓延
天使和花朵结伴而来
笑容如阳光一般
溢满脸庞
 
我在广袤的沼泽里跋涉
未来的梦在黝黑的土地里发芽
理想喜欢与青春作伴
乡愁随安静下来的冰河
一同雪藏
 
春晚的一支舞蹈又一次解冻了它
外婆家的“碇步桥”
是用木墩构成
已随时光的流逝
不知去向
 
为什么身在故乡
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乡愁
如无处不在的“暗物质”
逢年过节，会随血流
涌进心房
 
    —— 2023.1.27（年初六）